美人伤——我看毕加索

美人伤——我看毕加索

美人伤——我看毕加索

作者:吴月霖

 

 

早年,我看过一本毕加索的素描集。
人身牛头,窥看着女人。女人裸体夸大简化变形,目光漠然。此后,我看过毕加索的作品,我没有体会到作品的浪漫与诗情。相反,给我的感触,唯有残酷与暴力,丑陋而野蛮。毕加索笔下,女子曼妙的曲线,端庄美妙的光芒不复存在。没有波提切利笔下《维纳斯诞生》维纳斯的柔美飘逸,清纯魅力。女人身体,呈几何图形。这笔法,窃取了埃及的人像雕塑,形式技巧毫无创意。
蒋勋《美的沉思》云:“埃及归属于几何的造型倾向几乎遍及在他们的艺术中。他们的人像雕塑也树立了独一无二的冷峻、稳定、准确的姿态,具有无限权威地高踞在台基上。”作品《持扇女子》模仿的是埃及女王人像。

 

 

(毕加索作品之一)
我以为,毕加索是一个机会主义者。
他袭击表现派的领域,学习塞尚,学习东方。他曾和张大千说,不需要到巴黎来学艺术,艺术在东方,张大千亲眼看见,毕加索临摹着一张张中国文人画。他没有采用单点透视法,中国画移动视点成为了毕加索钟爱的角度,他的作品,容几种视角于一个人身上。
《亚维农姑娘》中人体夸张变形,断裂扁平。手臂是不规则的四角形,腿部是歪歪扭扭的弯曲菱形,齿形脚,甚至有点浮肿感觉。《海边的形体》女人像个锥形怪物。
他笔下的女人,没有中国画里沉鱼落雁的美貌,没有马蒂斯笔下的温情。只有简化,类似圆形眼睛的图案,类似女人子宫的圆形,类似女人私处的T形三角,甚至随意把人体各部分拼凑,断离,他摆脱了眼前女人的肉身。曾经,西方雕塑和油画中的美人,肉身圣洁,造型流畅。艺术到了毕加索那时,反古典,反传统,艺术与当时的世界大战带来的灾难一样,美的追逐是毁灭,是残破。
美人,不再有实体写生的美艳。
他去除了对美女的怜爱,分割美女的诱惑,他解构着肉体的存在,他终于达到分割女体的目的。他摒弃了美人的真实形象,分解重组肉身。后人称为“立体主义”。
现实的美人变成画里胡编乱造的怪模样。

 

 

(毕加索作品之二:格尔尼卡)
《阿尔及尔女子》世人看不像到了堆叠,交错,交叉的人体,似乎被分割成一块块。毕加索像罪犯,用残暴的手段摧毁女人,他怀着歪曲变态的心理,分割肉身,零散的肢体像宣示着仇恨之下的一场噩梦。
《灵魂与裸体的对话》云:“他艺术中关注的无非是性、死亡、战争、生育、以及创造。”我只能冷静,观看人伦丧失的画面。毕加索的画,没有中国画中隽美之趣味,空灵之境界,丝毫让我不想走近画里。中国画的意境,常常会令人心静而神往。
他的画面,没有古典崇高的美,只有现代艺术的变异变形。
人,变成了呆板恐怖的非人。女人,成了被抽象分割的图形。
这个唯我独尊的画家,不顾女人的感受,扔掉道德的审判,创造着灵魂的丑陋,画出来的也只有残酷暴力僵化,然而成了现代艺术追捧的话题。
艺术,摧毁了人类美的历程,只剩下对丑的歌颂,恶的发现。
即便《格尔尼卡》,如果脱离了当时德国炸毁的政治寓言色彩,我想应该是毕加索本人的罪孽象征。
毕加索本人就是刽子手,对待女人的方式令人毛骨悚然。《吟赏风流》里写道:“毕加索爱自己甚于一切,自私猥琐是发自他性格的本能,他像自己常画的恶兽密诺托尔(生角如牛的怪物)扑向本应呵护、温存、体贴的美人,不久就像扔掉一件破衫似的离弃。”那一个个女人的名字:费尔南德,斯坦因,奥尔加,多拉,杰奎琳,拼贴成了《格尔尼卡》中女人的伤痛,仿佛象征着对毕加索的深切绝望。
毕加索毁灭了与他亲近的女人。
《灵魂与裸体的对话》云:“毕加索有独断专行的自我炫耀,还有专属于暴君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。”毕加索接触了一个个女人,寻找了作画的题材,集色情暴力兽性的作品,不是出于尊重,而是对性暴力的呈现。
我看出毕加索,他简直可以说铁石心肠,没有丝毫人情味。
他画出了一套色情符号的女体,性部位被放大,具体的女人被忽略,只有器官本身。暴力美学,男人本性的丑陋,喜新厌旧的本性,绝情冷酷的眼光,在毕加索画里都可以看见。

 

 

(毕加索作品之三)
从道德的角度,毕加索确实值得批判,但毕加索是现代艺术的集大成者。画家让女人们伤心,在艺术中表现人类的丑陋一面,没有古典主义的温情,却更接近人类世界越来越粗俗的现实本身。
合度与完美的女人,象征人类的美的理想,而毕加索笔下支离而破碎的女人,似乎否定了理想的虚幻,表达人类的现实,他确实革新了艺术世界。
我可以不感动,但毕加索,无法让我不震撼。

 

(吴月霖的作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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